林語楠不動聲色，拍拍她的手，輕輕揚起的嘴角讓人只看見一唇淡粉色，“怎麽了，為什麽道歉呢？”

明霖擡頭，看著她無多少血色的臉龐，自責道：“是我害你們了，當日世子回來，他問我，我們最近的事情，是我不小心露了馬腳，這才惹得世子發現了異常，才害得你們被他抓回來，還差點害得你腹中胎兒受損，是我的錯……”

明霖緩緩說道，越說她越覺得自己愧疚難當，但她卻沒察覺到林語楠眼中那一抹恨意，越說，林語楠的心越往下沈，本來還不想要懷疑到明霖身上，她本還抱著期待，是否是其他人發現她們最近的異常，所以向宋之謙舉報，比如紙鳶，卻沒想到，真的簡單的就是明霖露出了馬腳而已。

只是，你這露出的馬腳，是真的露出還是假意呢？林語楠越想，臉上的笑意越深，看的不遠處的阿語，心頭越是驚恐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這不是好好的嗎？”林語楠笑著說，勸慰著明霖，讓她不要在意。她笑著說：“你別自責了，世子那麽精明，我們的異樣，他肯定早就有所察覺，就算你沒有路出馬腳，他依然能夠察覺，這是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，還險些連累了你……”

“我沒有想到，世子居然那麽神速，我才露出一點跡象，他居然就知道你要走，還匆忙的帶了人出去，我都快嚇死了，我希望你能走。”

明霖搖搖頭，繼續說道：“但我又不希望你走，因為你一個人還懷著身孕，一個人流落在外，我真的不放心，而且——”

“而且什麽？”林語楠微笑，但心底卻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氣，不放心，呵呵，就因為你一句不放心，你毀掉了我想要的生活，明霖啊明霖，你是天真還是愚蠢，你怎麽以為我在王府還會好好的生活，你難道看不到，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我留下嗎？

王爺，王妃，對我視而不見，世子的那些後宮妃子小妾，誰有容得下我留下，最終生下孩子？恐怕，到最後，你也容不得我吧！

“而且，我覺得，世子對你是真心的，你與他或許真的可以重頭來過。”明霖說完，卻不敢看林語楠的眼睛，她知道這些話從自己口中說出，對於林語楠來說並不公平，但是她真的不願意看到兩人真心有情，最終卻不得不分開。

“……”

林語楠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她了，這種問題她不是沒想過，但是，她現在不想聽到這些話，頭很疼，她猛地捂住自己的額頭，嚇得明霖和一旁的紅林還以為她發生什麽事情了，連忙大喊大夫。

林語楠扯住激動的眾人，小聲道：“不用喊了，讓我休息會就好，我就是有點頭疼。”

明霖怔了怔，點頭，安慰道：“那我先回去了，你好好休息，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。”

“嗯。”林語楠捂住額頭，輕輕應聲，然後吩咐紅林送她出去。

等明霖出門走遠了，紅林回來房間，卻發現林語楠正紅著眼睛，像似失魂落魄般的坐著，看到她進來，一臉無奈的說：“呵呵，人啊，還是喜歡用自己的想法去定義別人的生活喜好，到頭來，我只是敗給了她以為的真實……”

“主子……”紅林還想勸說著什麽，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，見識了明霖與林語楠之間的情感變化，無論明霖今日所說的是真是假，但是，她想要留下林語楠的心思，卻是毋庸置疑的。

“好吧， 你先休息，我下去了！”紅林出去了。

林語楠的心裏卻是久久不能平靜，明霖剛才所說，雖然說明了她暴露自己的行蹤，讓宋之謙知曉，但是不能說明那日追殺她的人就與明霖有關，除非是她與王府裏的人有聯系，如果真的是這樣，是誰要置她於死地呢？

明霖回去的路上，路過花園，迎面碰到了紙鳶等一行人。

“喲，這不是我們的世子妃嗎？”

紙鳶還未說話，倒是她身後的一個小妾說話了，笑盈盈的頷首道：“世子妃娘娘最近很忙呀，每天都往北苑那邊，可要小心，王妃都要不高興了——”

話未說完，明霖皺眉，身後的婢女青嵐諷刺道：“世子妃娘娘去哪裏，難道還需要向夫人您匯報嗎？夫人可不要忘記身份了！”

“放肆，你是什麽東西！”那個發聲的小妾惱羞成怒，“世子妃都未說話，你一個婢女也敢說話，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，不要以為你是王妃曾經最寵信的婢女，就如此得意忘形，要知道如今王妃最看不慣的，就是這世子妃！”

“柔夫人，世子妃面前不可胡說！”

一聲輕喝，紙鳶回頭制止住小妾的話，隨後輕輕朝明霖說道：“請世子妃恕罪，柔夫人只是心直口快，並沒有故意得罪您的意思。”

柔夫人這才領悟，也許是無意，也許是有意，她這才別扭的福下身子，對明霖道歉：“世子妃，不好意思，是妾身失言了。”

明霖看慣了她們的矯柔作態，陽奉陰違，心頭一陣煩躁，也懶得與她們再多費唇舌，擺手，“算了，青嵐我們走！”

“是。”青嵐扶著明霖朝前走去。

老遠還能聽見紙鳶那一群人的冷嘲熱諷，但她也懶得理會了，這王府內就是這樣，虧她還以為有所變化。

“青嵐，你說王妃是否真的會對我有意見？”明霖緩緩說道。

青嵐猶豫了半晌，終於說道：“其實，世子妃，王妃一向不喜歡你親近林夫人，你又何必惹得王妃不快呢？”

明霖沈默，過一會兒看著朝霞滿天，才緩緩說道：“我又何嘗不知，但是，阿楠又有什麽錯呢！我聽說起初王妃對她還不錯呢，為何後來那般排斥於她？”

“也許原因不在於林夫人是否有錯，而是林夫人本身就是錯因。”青嵐低聲回應，想起王妃曾向她說過的事情。

她其實也不明白，明明初進府裏，林夫人對世子的照顧眾人都看在眼內，王爺王妃對她是非常認同的，直到後來鎮國寺一行，回來後，王妃就對林夫人態度大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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